「A funeral of rose」【红银】
#一份刀子馅的现实向小甜饼
#全文10k+
#故事背景是上世纪80年代的苏联,并进行了一些历史的篡改
#ooc预警,剧情需要,某些角色性格可能有些出入
#圈子太冷只能自力更生了,请不要对我的垃圾文笔抱有任何期待
#若有错误,欢迎指正
#春节快乐!祝食用愉快!
-------------------以下是正文----------------
1984.1.3
舞厅,红毯,香槟塔,高脚杯……
穿着西装或燕尾服的绅士,舞池中央的女郎,在这座郊外的宅邸中狂欢着。或许这就是这座城市中最奢靡的地方。
远处的城市还在沉睡之中,乌洛琉斯看着窗外无际的黑暗和隐约可见的几簇灯火,身后炫目的灯光把他银色的长发染成不同的颜色。
“哟,喝一杯,新朋友?”一位红色长发的男子伸手递给他一杯香槟。
乌洛琉斯顺手接了过去,一杯半透明的液体顷刻见底。
“再来一杯?”
“不了。”乌洛琉斯又把头转向窗外。
“没劲,”他顺势坐到乌洛琉斯身边拨弄起他的长发,“和着舞会一样真是没劲。”
乌洛琉斯转身看他,注视着他的眼睛。
“有趣的事,是什么?”他说出了进入这个舞厅后的第一句话。
“比如这样。”红发男子把面前的香槟塔推倒了,浅色液体溅到舞女的裙摆上,刺耳的尖叫声与绅士的咒骂声交织。
“看吧,这多有意思!”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打火机,准备让气氛更热烈一些。微弱的火光跳跃着,扑向这场宴会。
“别玩了,梅迪奇,我们还有正事要做。”一位黑色长发的男子打断了他。
“扫兴,”梅迪奇顺手从桌上抽走一支卷烟,在熄灭打火机之前将它点燃了,“那么我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见,小美人儿。”
他又从花瓶中抽出一支红玫瑰,连同那支打火机一起塞给了眼前的人。
“虽然还是白玫瑰更适合你,但红玫瑰也不错。”
乌洛琉斯望着他飘扬的红发,伸出手想抓住他。
舞会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停止。聒噪的音乐,男女交织的身影和那晃动的灯光让他感到头晕目眩。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乌洛琉斯想着。
他抱着那束红玫瑰站起身,向着那撒满碎玻璃的出口走去。舞厅外刺骨的寒风和无边的黑暗让他终于清醒过来。
我不属于这里,他想道。
1984.2.28
酒吧,木桌椅,一桶啤酒……
几个醉汉倒在破旧酒吧角落的杂物堆上,一群赌鬼在牌桌上摇着骰子,大声叫嚷着。一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红发男子站在他们中间,拎着一罐啤酒,左脚踩在摇晃的木椅上,丝毫没有绅士风度。
“该死,又是一点!”他的红发和他一样暴躁地甩动着。
“你不行啊,梅迪奇,这都第几把了,认输吧!”几个伙计在旁嘲讽着。
“明明是你们出千,我早该连赢五把了!”那椅子咔嚓一声裂开了,梅迪奇转过身去,不耐烦地说着,“不玩了,算我倒霉,钱拿去。”
几枚金币从桌上滚落,他身后的家伙挤作一团疯抢着。
下次得找个运气好点的过来,梅迪奇想着。
1985.2.24
那群醉鬼整天都是这样,喝着劣质啤酒,高谈阔论,无所事事地游荡着,酒馆中充斥着劣质酒精和汗液的味道。
“其实这里也没什么乐子好找的,你还非得跟我过来。”梅迪奇挽着身旁白色长发男子的手臂,踢开了酒馆的门。
“贵客啊!你都多久没来啦!”柜台前的伙计招呼着两人,仿佛在看着两堆移动的金币。
“随便玩玩,来几个人。”梅迪奇踢开了脚边的木板,他去年踢坏的那块。
乌洛琉斯随手拿起两个骰子,放在手上掂了几下。
“这把你来。”梅迪奇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个骰子在桌上旋转着,逐渐停了下来。
两个六点出现在正上方。
“愿赌服输啊,”梅迪奇敲了敲桌子,“”有多少给多少吧,我可不稀罕你们这帮穷鬼。”
酒桌上的几人面面相觑,凑出一把零钱递了过去。
“皱巴巴的谁要啊,拿回去算了。”梅迪奇拉着身旁安静站着的乌洛琉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酒馆中的众人松了口气。
“这家伙是谁啊?以前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应该也是个大人物吧?”
“下次看来坑不到钱了,唉。”
梅迪奇带着乌洛琉斯走在基辅的街道上。灰白色调的房屋,几辆偶尔路过的汽车和为数不多的行人就是这里的一切。
“这里的生活可不如莫斯科,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梅迪奇看着身旁的乌洛琉斯。
“为什么来这里?”
“不知道。”
“不知道?你可真有意思。”梅迪奇似乎找到了些新乐子。
“店铺都关门了,我们回去吧。”梅迪奇又补充道,”这里夏天人会多些,到时候再带你好好逛逛。”
“嗯。”
他们向公寓的方向走去,几朵彩色的花从墙角探了出来。
“要不要去那边看看?”梅迪奇指了指街角的花店,鲜花在基辅是一件稀罕物。
乌洛琉斯跟着他走进了花店,梅迪奇四处环望着。这里的花并不十分新鲜,地上到处是蔫掉的花瓣和叶子。
一束红玫瑰,在乌洛琉斯的眼中盛开,它并不十分艳丽,但还新鲜着。
“这束不新鲜了,下次再买吧。”梅迪奇想起去年在莫斯科的送他的那束玫瑰花。
“有白玫瑰吗?”他问。
“没有,这束红玫瑰已经是最新鲜的了……”店员的声音低下来。
“一束红玫瑰。”乌洛琉斯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金币递过去。
店员似乎有些惊讶,“太谢谢您啦,欢迎下次光临!”
乌洛琉斯抱着这束包装精美的玫瑰,看向身边的人。
他头发的颜色和这束玫瑰一样,乌洛琉斯心里一边想着,不自觉靠近了梅迪奇。
一片花瓣落到了乌洛琉斯的衣领间。
红色的花瓣和白色的皮肤,真是令人浮想联翩……
梅迪奇摘走了那片花瓣,在脖颈上重重地捻了,一下手感比花瓣要好,他评价道。
“你喜欢红玫瑰?”
“喜欢。”
但我更想送你白玫瑰,梅迪奇看着乌洛琉斯正盯着那束玫瑰出神。
“下次再说吧……”
1985.6.22
久违的太阳和轻松的工作一样让人惬意。这里的冬天过于漫长,以至于并不十分温暖的阳光也能使这座城市苏醒过来。
“离开总部后就是轻松啊!你说是吧,乌洛琉斯?”奥塞库斯端着一杯朗姆酒优雅地喝着。
“嗯。”乌洛琉斯只是点了点头,继续照料着花盆里刚插上的玫瑰。
“别种了,这样是养不活的,”奥塞库斯笑着,“你要是喜欢,每天买一束不就行了。”
“不一样的。”乌洛琉斯认真说道。他不想让玫瑰枯萎,尽管每一次都于事无补。
“好吧,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倔。上次也是,一声不吭就走了。”
奥塞库斯自顾自说着,一只手从他背后伸过来,拍了他一下。
“让开,奥塞库斯,挡我路了。”梅迪奇从他身旁走过,站到乌洛琉斯身边。
乌洛琉斯浅银色的眸子亮起来,他扯了扯对方的衣袖,与他交换着眼神。
“那下次见咯!”奥塞库斯放下手中的空酒杯,朝着两人挥了挥手,临走前还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花盆里被插的乱七八糟毫无美感的红玫瑰。
“真不知道乌洛琉斯是怎么看上这个长得跟火锅底料一样的家伙的。”他嘀咕着。
“算他识相走吧,今天出去逛逛,你想去哪儿?”梅迪奇抓住乌洛琉斯的手。
“想晒太阳。”
“具体的地点?”
“不知道。”
“随便逛逛吧,难得有太阳。”
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大多店铺也挂上了开始营业的牌子。
“想要什么?衣服,鞋子?”
“那个。”乌洛琉斯指向前方一个新开张的颜料店。
他的脚步快了起来,拉着梅迪奇径直走了过去,丝毫没有注视到头顶的红色的交通指示灯。
“你慢点!”梅迪奇一把拽住了他,“那辆车快撞上来了!”
“哦。”
“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以前没怎么出过门。”
“真是服了你了,下次跟紧我。”
“哦。”
梅迪奇抓住他的袖子,把他领到了店门前。
一串风铃随着开门声轻轻晃动,清脆的声音提示着客人的光临。
乌洛琉斯走近颜料架,耐心挑选着。
梅迪奇倚靠在柜门旁,和店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这家店的生意不怎么样嘛。”
“哎,毕竟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没几个人懂艺术。”店员整理着收银台上为数不多的几张收据。
“你会画画?”她问,”还是陪朋友来的?”
“他不是朋友,看不出来?”
“不是吗?你们关系很好的样子。”
“他是我的伴侣。”
“是吗?我还真没见过这种……”她的声音逐渐低下来。
“确实这里的人也找不到这么完美的对象。”
“你是在说我?”
“要不然呢?”
乌洛琉斯终于在店员忍无可忍的时候回来了。一大摞颜料被整齐地码在柜台上,甚至还有大大小小的画架和画笔。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梅迪奇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银币,掂量着放在收银台上。
他左手拎着颜料盒,右手牵着乌洛琉斯,慢慢走了出去。
风铃声渐渐停了下来,店员凝视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叹了口气。
她把明显超过商品价格的钱币收回去,自语道:“这算是小费吗?”
1986.1.3
“虽然这是一个松散的公司,但年终聚会还是要去的。”萨斯利尔把这两位聚会消极分子推进了宴会厅。
“无聊死了。”梅迪奇拿起一根卷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将它点燃了。
乌洛琉斯静静地坐在梅迪奇身旁,盯着那缕不停消散的烟雾发呆。
“试试看。”梅迪奇把另一只烟放在乌洛琉斯手心。
乌洛琉斯学着他的样子,咬住了烟的一端。他把脸凑到恋人面前,借了一点火星,将烟引燃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俩和接吻没什么区别,”奥塞库斯淡定地看着身旁僵硬的萨斯利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会习惯的,刚知道这个消息时,我也同样感到震惊。”
“嘀咕什么呢?”梅迪奇转身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含混不清地说道,“你们也想试试这种关系?”
“公共场合你俩给我注意点。”萨斯利尔不耐烦道。
“你还没见过更刺激的呢,萨斯利尔。毕竟像你这样死板的工作狂是不会体会到我的快乐的。”梅迪奇用两根手指夹住烟身,在空中吐出一个并不完整的烟圈。
萨斯利尔转身向宴会厅中央走去,连搁在高背椅上的西服外套也忘了带走。
“真是服了他了。”奥塞库斯拎起那件外套追了上去。
梅迪奇重新坐下,双脚优雅地搁在圆桌的丝绸桌布上,连带着泼倒了盛放葡萄酒的高脚杯。
“现在清净了,我们该干些什么呢?”梅迪奇把手搭在恋人及腰的长发上把玩着。
“不能干奇怪的事。”乌洛琉斯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可我就喜欢干奇怪的事。”梅迪奇捂住了他的眼睛,半拖半抱着进了楼梯拐角处的房间。
“这是哪里?”
梅迪奇没有回答,径自把门锁好,再转身走向乌洛琉斯。
“你是想要做……”乌洛琉斯微弱的声音几乎无法被听见。
“你认为呢,我们要做什么?”梅迪奇俯下身,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乌洛琉斯长长的羊绒围巾。
乌洛琉斯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无力地反抗着,这并不能阻止梅迪奇的动作。风衣、外套、燕尾服、针织毛衣……直到最后一颗衬衫扣子被解开时,梅迪奇才停止了动作。
他扭头从衣架上拿下一件白色礼服,雪白的羽毛镶嵌在礼服左肩的位置。
“要我帮你穿吗?”梅迪奇饶有兴趣地看着乌洛琉斯,调笑道,”你是想到我们昨天做的事,还是大前天?”
“没有。”乌洛琉斯低头看着礼服上的珍珠袖扣。
他背对着梅迪奇,慢条斯理地穿着新礼服。
“这衣服很适合你,不愧是我给你量身定做的!”
梅迪奇顺手帮他把带上一副银色面具,精致的花纹中隐约可见玫瑰和衔尾蛇的图案。
面具遮盖住乌洛琉斯的面容,只剩一双纯粹且毫无杂质的银色眼睛。
梅迪奇捏着乌洛琉斯的手指,领他往舞池走去。
“跳舞?”
“差不多吧,让那群家伙见识一下我们的实力,”梅迪奇笑着,“这也是一件有趣的事,不是吗?”
“可我不会跳舞。”
“没事,我会就行。”
“嗯。”乌洛琉斯预感到将要有特别的事将要发生。
舞池中的人们旋转着、跳跃着,优雅的迈着小步子。明亮到刺眼的灯光打下来,给舞女的裙摆镀上一层金色。绅士们和自己的舞伴沉醉在这场盛宴中,丝毫不在意中途进场的两人。
灯光在一瞬间熄灭了,女郎们各色的珠宝首饰霎时变得暗淡无光。
梅迪奇打了个响指,隐藏在角落中的蜡烛被机关触发,火苗们跳跃着开始了它们的狂欢。
乌洛琉斯银白色的长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戴着面具的两人在宾客惊愕的目光下跳起了小步舞。
“先踩左脚,然后右脚,把手给我……”梅迪奇领着他的舞伴笨拙地跳着,穿着华丽礼服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摇曳的灯光下只有他们在翩然起舞。
“你们怎么停下了?”梅迪奇向不远处的萨斯利尔和奥塞库斯大声喊道,”这样的舞会才有氛围嘛!”
他随手拿起一根蜡烛,扔向香槟塔。浅色液体从玻璃杯中飞溅出来,火星扑到酒桌上、地毯上,甚至是几位女士的帽檐也烧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一位黑裙女郎摘下被烧掉一角的披风,气急败坏地向梅迪奇抱怨着。
“这是艺术。”梅迪奇走向舞池边的酒桌,用银制的餐叉随意叉起一块七分熟牛排,自顾自吃着。
“真是火大,这家伙每次都能惹出些大麻烦来。”奥塞库斯抱怨道。
“习惯就好,这已经是我被烧掉的第四件外套了。”一位略年长的同事指着一件满是窟窿的大衣外套说。
“话说那两个家伙是怎么凑成一对的?”
“我也不理解。”萨斯利尔挨着奥塞库斯坐了下来。
“这就说来话长了……”
“长话短说吧,”萨斯利尔掏出一块怀表,低头看了一眼,”我还得早点回去工作。”
“好吧,他们是在上一次宴会认识的,然后就一见钟情了……那次聚会后,乌洛琉斯突然主动要求调走,我再次见到他时,梅迪奇已经把他拐走了。”
“那表白经过?”
“没问,”奥塞库斯尴尬道,”这不重要。”
“算了,老兄,干一杯!”奥塞库斯开了瓶香槟。
“不了,我开车。”
“自从乌洛琉斯走后,都没人陪我喝酒了,你倒是清净不少。”
“他们两个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好事。”萨斯利尔远远地看着玩到兴头上的梅迪奇。
“我知道。都是亡命徒,我们只是表面光鲜亮丽罢了,说不定哪天就……”奥塞库斯举起酒瓶往自己嘴里灌。
“那三个月后的计划,还执行吗?”他把空酒瓶随意扔到地上。
“当然,这是上级的命令。”
“但风险太大了,我怕我再也回不来了……”
“这决定着组织的命运,如果不去会将来更危险。”
“好吧,乌洛琉斯会去吗?”
“他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嘁,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
宴会逐渐进入尾声,尽管有些小插曲,但宅邸里依然充斥着快活的空气。
梅迪奇把身上的大衣外套披在乌洛琉斯肩上,牵着他走出舞厅大门。
外面的世界被黑暗包裹,云层挡住了所有星星,泥泞的路旁稀稀拉拉分布着几株耸立的雪松,阴影中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
“冷。”乌洛琉斯脱下一只手套,把手悄悄伸进梅迪奇的袖子里。
“那就早点回去吧。”梅迪奇坐进了驾驶室,启动了引擎。轰鸣声惊动了树上的一群乌鸦,它们没有飞走,只是不间断地发出凄惨的声音。
“真是聒噪。”梅迪奇踩下油门车子在并不平整的路上疾驰,轮胎摩擦着碎石和沙粒,制造出更大的噪音。
这条由莫斯科郊外通向基辅的公路上几乎见不到几盏路灯,乌洛琉斯习惯了窗外的黑暗,困意涌了上来。
“睡吧,还有很久才到。”梅迪奇将副驾驶座上的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
乌洛琉斯倚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
梅迪奇望向后视镜中熟睡的恋人,不自觉扬起嘴角。
“真想永远都到不了终点。”梅迪奇想着。
三个月,又能做些什么呢?
1986.4.25
冬天的最后一层雪融化了,公司也异常忙碌起来。
乌洛琉斯拿起画笔,在画布上抹上一层红色。颜料画中是一名红发男子,手中捧着一束盛开的白玫瑰。
“画得不错嘛,”乌洛琉斯一名路过的同事调侃着,“才几天没见就想他啦?”
“嗯。”乌洛琉斯拿出一罐白颜料,继续画着,把同事晾在了一边。
“听说这次任务是最高机密,透露一些呗?”
“不知道”
“好像公司大部分上层和精英部队都去了,阵仗很大。”
“哦。”
“你就不关心一下局势吗?。”
“关心。”
“所以那边的局势?”
“不知道。”
“怎么可能!这次任务只有你和董事长的两个儿子没去,他们总该告诉过你什么。”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说……”乌洛琉斯的情绪低落下来。
“好吧,或许是你忘了,当我没问。”
那位同事没打探到任何消息,无奈离开了。
“或许我是忘了什么,嗯……梅迪奇只说回来时会给我捎上一束白玫瑰。”
乌洛琉斯照例整理好桌上的文件,换下工作服,给花盆中的即将枯萎的玫瑰浇了点水。
又枯了一朵……乌洛琉斯伸手拔起一支凋谢的玫瑰,将它轻轻放进垃圾桶里。
“他要什么时候回来呢?”乌洛琉斯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天气转暖,原本空旷的街道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乌洛琉斯掠过一个又一个行人,回想到了去年两个人紧紧牵住的手,和那束偶然买下的玫瑰。
乌洛琉斯走在早已熟悉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逛着。几盆雏菊被摆放在街角,乌洛琉斯朝它们走去。
那是一家常年营业的花店,乌洛琉斯每次路过都会在那里买下一束红玫瑰。
要进去吗?乌洛琉斯犹豫着。
“快进来看看,我们刚进了一批红玫瑰,这可是特地从保加利亚运来的呢。”
乌洛琉斯脚步一顿,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一束红玫瑰。”他像往常一样,把钱放在柜台上,抱着花束转身离开了。
“好无聊,接下来该去哪儿呢?”
乌洛琉斯走进梅迪奇常去的那家酒馆。
掷出一个又一个六点后,乌洛琉斯攥着一大把皱巴巴的零钱回到街上。
他在十字路口徘徊着,不知该去向何方。
“您好,打扰一下,要占卜吗?”一位带着兜帽的年轻女子走到他身旁,问,”我的占卜很灵的,只要一枚硬币,试试吧。”
“好。”
“她从斗篷中掏出一沓塔罗牌,摆在临时搭起的小桌子上。
“请问您要占卜什么?”
“占卜我的恋人是否能平安回来。”
“好的,请稍等。”
她不太熟练地洗好牌,随机抽出三张。
“第一张是……”她用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翻开了一张。
“逆位的战车。”她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即翻开第二张。
“又是逆位,命运之轮。”
“不准。”乌洛琉斯看着她放在最后一张牌上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等等,还没说完呢!”占卜家朝他大喊。
乌洛琉斯的身影很快从路口消失了。
“最后一张是红祭司,还是逆位……”占卜家叹了口气,“这家伙,会遇到麻烦吧。”
……
“孩子,愿伟大的主保佑你们。”穿着亚麻色长袍的神父面带微笑地说着。
“嗯”乌洛琉斯双手合十低头祈祷着。
“他一定会回来的。”
“阿门。”
……
1986.4.27
“你听说了吗?核电站爆炸了!”
“哪个?”
“切尔诺贝利啊,就在普里皮亚季那边。昨天突然间就出变故了,那声音,几十公里之外都能听见呢!”
“怎么会,该不是神秘组织干的吧?”
“有可能。”
……
乌洛琉斯听着人们的低语,神情恍惚地蹲在总部门口。
“他还活着吧,他不会有事的,神父说过他不会有事的,主会保佑他的……”他念叨着,把自己缩成一团。银色长发垂到地上,沾染了不少污垢和尘土。
“别哭了,进去吧。”萨斯利尔推开总部的大门,拽着他的袖子尝试拉他起来。
乌洛琉斯甩开他的手,缓慢地站起身低头沉默地走了进去。
“我很抱歉,没能把他带回来,但是计划有变……”萨斯利尔解释着。
乌洛琉斯并不理会他,拉开会议室角落的一把靠椅坐下,趴在会议桌上一动不动,像是冬眠一般。
“算了,别管他了,开会吧。”亚当敲了敲桌子。
“首先关于这次行动,我们损失惨重……”
后面的话乌洛琉斯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他只是静静思考着。窗外灰暗的天空和可窥探到的无望的未来,是他眼中仅存的事物。至于那些利益纷争,后续计划,甚至是直接导致这次任务失败的三个叛徒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公司今后的计划就由萨斯利尔来负责。”亚当站起身提高音量说。
乌洛琉斯清醒过来,毫无留恋地在新任董事长的注视中离开会议室。
“要告诉他真相吗?”
“都可以,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了。”
“哎呀,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你可真是个偏执狂,”一名服饰华丽的黑色卷发男子推了下戴在右眼的银色单片眼镜,笑着说,”我还挺期待他听见真相以后的样子呢,一定很有趣。”
“你不也是从犯?别玩弄他了。”萨斯利尔关上会议室大门,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
乌洛琉斯走在陌生的街口,他绕过热闹的希特罗夫斯卡娅广场,看着人们慷慨地撒下大块面包屑。鸽子们从上空盘旋而下,毫无顾忌地享受着每日不定时的免费午餐。
乌洛琉斯远远瞥了一眼,并未驻足。他无意识地向前走着,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幸福与活力,但对于他来说,一切都不值得了。
花店在莫斯科的街头几乎是随处可见。乌洛琉斯本无意去购买这些会引起他回忆的东西,但当他看到盛放在门口的一大束白玫瑰时,不禁愣了几秒。
“先生,您是想要白玫瑰吗?”
“我……嗯……要一束红玫瑰。”乌洛琉斯犹豫了一会儿。
”好的,请稍等。”店员装饰好一束艳丽的红玫瑰,递给他。
乌洛琉斯低下头,恍惚中仿佛看见了恋人的红色的眼眸。
再也送不出去了。
可我为什么要买下它呢?
……
1986.4.28
“他的坟墓建好了,要一起去看看吗?”萨斯利尔敲开乌洛琉斯居所的大门,将一束百日菊递给他。
“不了。”
“为什么?”
“因为他的尸体现在还没有找到!”乌洛琉斯用质问的语气说。
“情况特殊,那地方我们现在已经无法继续深入了……”萨斯利尔掩饰着。
乌洛琉斯把他的同事和那束鲜花一起拒之门外。
我想知道真相。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他在哪里?他还活着吗?我该去找他吗?乌洛琉斯懊恼着。
乌洛琉斯潜进公司档案室,翻阅所有关于这场事故的报告。每一份档案都指向同一个结局:没有人从爆炸核心区域生还。
我要去找他。乌洛琉斯最终做出决定。
1986.4.29
遮盖大半片天空的阴云,废弃的核电站,以及依稀可见的几只野兽,营造出一副末日景象。
外围的尸体已被拉去火化,地上只剩干涸的血液和几片衣角。
乌洛琉斯站在直升机上往下看,尝试搜寻人类的影子。
“需要再飞低一点吗?”A操纵着摇杆大声询问他。
“嗯。”乌洛琉斯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被A听见。
直升机逐渐靠近了那座被废弃的建筑。被狂风卷起的沙砾攻击着舷窗,刺耳的声音环绕在两人耳畔。
“都是破铜烂铁,”驾驶室中的A先生有些遗憾,”再绕一圈就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乌洛琉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地面上支离破碎的建筑物。
直升机又飞低了一点,乌洛琉斯可以看清地表上每一块被炸裂的零件。
“什么都没有,走吧。”
直升机飞过荒芜的土地,从普里皮亚季的河流边掠过。河岸两边残留着一些还未完全消融的冰雪和刚熬过漫长冬天的冷杉。
“可惜这里还处在核辐射的范围中,要不然我都想下去逛逛了。”A摘下兜帽,感叹道。
一个红色的小点在乌洛琉斯眼中闪过,他的目光紧盯着河岸边的某处。
“停下!”
驾驶舱中的人愣住了,悬停在河边的一块空地上。
“怎么啦?”
“河边有东西。”
“什么?”
还未等A反应过来,乌洛琉斯就拉开直升机的舱门跳了下去。
“等等!”A匆忙降落在岸边,从驾驶室中走出来。
他看见乌洛琉斯半跪在砾石滩上,手心里捧着一朵玫瑰。
“这是……红玫瑰?”他想起乌洛琉斯经常在花盆里种着这些。
“白玫瑰。”乌洛琉斯低头看着它,一滴眼泪滑过他的脸颊,沾在玫瑰的花瓣上。
那朵玫瑰上也出现了白色的泪痕。
原来他是察觉到地上的玫瑰和一小滩血迹才停下的……A若有所思。
“或许他还没死。”A安慰着乌洛琉斯。
“嗯。”乌洛琉斯把玫瑰小心地捧在手上,沿着河流向下游走去。
“要帮忙吗?”
“不了。”
直升机的轰鸣声逐渐远去,乌洛琉斯的身影隐入雪松林中……
1992.5.1
“最近莫斯科不太平,大家行动时注意点。”亚当在会议桌前提醒着几位昏昏欲睡的员工。
“那基辅的分部怎么办?”
“不用管他,基辅现在已经不归这个国家管辖了。”
“那乌洛琉斯怎么办?我们还没找到他。”
“他不会想回来的,找到他也没用。”
“为什么?”一位新晋执事问。
“因为是我们先抛弃了梅迪奇。”
“所以为什么不救下他?”
“形势所迫,别问了。”
少了两位高管并不会影响公司的正常运作,那两个名字变成了公司高层守口如瓶的秘密。
“总会有人牺牲的,为了公司的利益。”董事长将手上的一沓文件递给A,“这是合理的安排,不用在意。”
A将那叠文件放在桌上,向亚当鞠了一躬,说:”要不,我还是确认一下他是否还活着吧。”
“尽早回来,你还要处理这些事务。”
“遵从您的指示。”
一架直升机从莫斯科上空离去,越过俄罗斯的国界线。
1992.5.2
一支白色的玫瑰在玻璃瓶中顽强地生长着。受核辐射影响的植物多少会产生一些变异,乌洛琉斯看着硕大的白色花朵,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红玫瑰……”乌洛琉斯用手指触碰着纯白色的花瓣,鲜艳的红色弥漫,白玫瑰变成了跳动的心脏。
“我终于见到你了……”乌洛琉斯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有着红色头发的人影,缓缓倒在红白交错的玫瑰花丛中。
“快醒醒,乌洛琉斯?”A看见神情恍惚的乌洛琉斯,有些不敢靠近。
“梅迪奇……”乌洛琉斯握紧了手上那朵红色的玫瑰。
一片片花瓣散落在地上,如同他正在碎裂的心脏………
----------------------------------------------
一些碎碎念:终于赶在大年初一前肝完了,有些细节还没来得及细化。
咕咕咕咕咕,由于各种原因,这篇文拖了挺久的。最近游戏玩嗨了没时间打字,还有几篇压了快一年的文,都没时间写完。要不是因为寒假作业我可以再肝一篇的(
写文不易,看在本高三牲寒假只有十天的份上来点评论吧。爱你们!
评论(6)